漠夏咧嘴笑了笑,“家里还有空余的兽皮,雌性睡床,崽崽打地铺可以吗?”
话音落下,全身被雨水弄的湿哒哒的雌性和崽子,愣住了。
他们目光躲闪着,直到领头一个雌性噗通一声跪了下来。
“漠夏雌性,我知道我很自私,但是我的兽夫已经死了两个了,不能再死了,求你救救他们吧!”
其他的雌性和崽子也有样学样,一瞬间,呼啦啦的跪了一地。
“是啊、漠夏雌性,我们兽吼城没有其他城池强大,这次来的流浪兽太多了,要不是你,流浪兽群也不会集结这么多兽。”
“漠夏雌性,我们只是想你出去,你的兽夫肯定会保护好你的,你们逃走了,整个兽吼城也就安全了。”
“求求你了,漠夏雌性,你是巫师的雌性,他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。”
......
一番话下来,直接给漠夏怔住了。
她往后退了一小步,一双眼眸无措的看着面前的场面。
‘聪明的小望啊,我现在该怎么办?’
一时间,她的大脑清明了起来,看着面前的雌性和幼崽,指了指自己道:
“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和我的兽夫们出去将流浪兽引走?”
说白了,就是当弃子。
若是望初一开始说抛弃兽吼城离开,那是他们将烂摊子留下。
可现在,是让他们将烂摊子引走,让兽吼城平安。
此话一出,雌性和幼崽们有些心虚的低下头。
一个幼崽眨巴着眼睛道:“可是雌性,没有你兽吼城也不会被这么多流浪兽盯上。”
“你是巫师的雌性,就算被抓到了,也不会有危险的。”
漠夏低垂下眼眸,小望让她没有被其他兽人瞧不起,但是遇到大麻烦了,她的身份就是罪恶。
她张了张嘴,想要说什么,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童年时,老爹带着她进入城池和部落的画面逐渐浮现。
‘流浪兽一族的雌崽?还只是雌崽而已,等成年还得好多轮。’
‘流浪兽没有伴侣前来,城池内不能居住!’
‘部落不收留流浪兽,流浪兽一族的雌崽也容纳不了,离开吧。’
‘流浪兽攻击部落!大家备战!’
......
一幕幕画面从她脑海里闪过,这是她一两岁时候看到的。
漠夏感觉很无助,被所有人厌恶,自己连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。
这一刻,她有价值了,但是她的价值,是将流浪兽群引开。
她怔怔的看着这群雌性和幼崽,他们没有错,人不为己,天诛地灭。
所有人在灾难面前,永远是先考虑自己的利益。
她不恨他们,也不怪他们。
只是觉的......跟小望结侣后的日子都是假的,这才是原本部落和城池对她的态度。
她永远的被其他族类排除在外,即使望初给了她更高的地位。
但也只是让她从被丢出去,变成一个个雌性和幼崽跪着求她出去罢了。
她还是被放弃的那一个。
漠夏眼眶微微湿润,双手无措的捏着衣角,她轻声道:
“我可不可以不出去,小望他们会和兽吼城同进退的。”
雌性和幼崽看着漠夏,眼泪不停的落下。
“漠夏雌性,求你了,你的兽夫很强,还有巫师大人,你不会有危险的,只要将流浪兽群引开,我们都能活着。”
“这本来,也是漠夏雌性您引来的麻烦啊!”
时稚看着自家阿母的样子,朝面前的人嘶吼着:
“滚出去!保护巫师和雌性是城池的责任!滚出去!”
但是谁都没有理会时稚的愤怒。
漠夏看着一个个期盼的眼神,所有的话像是堵在了嗓子眼。
她的身份......
流浪兽一族的身份......
她抿着唇,半晌都没有吭声。
直到一个声音的响起:“漠夏雌性,您不为我们想,总要想想你的幼崽,兽吼城没事,他也会没事的。”
漠夏低声询问:
“你们会照顾好他吗?”
“会的,当然会的。”一个雌性连忙应声。
时稚连忙大叫:“阿母,不要听他们的,不能出去!”
漠夏没有吭声,转头跑上三楼,穿上望初给她制作的雨披,随后下楼拎起棍子。
“时稚,阿母总要做点什么的。”
她不是去引开流浪兽,而是想要跟她的小望在一起。
容许她又变成了一个胆小鬼,不敢在这么多异样且期盼的眼神中留下。
时稚一把抱着漠夏的小腿,哭喊着:“阿母,你别走,时稚会保护你的,他们都是懦夫。”
漠夏,“不是的,我要跟你的阿父站在一起,阿母很厉害,会杀很多流浪兽。”
漠夏笑了笑。
一群雌性和幼崽只是将时稚拉住,只要漠夏肯出去就好,这样,流浪兽群就不会将战火引到所有人身上。
漠夏双手抱着棍子,走出石屋,朝城池门口的方向跑了过去。
时稚一口咬在一个雌性的手臂上,随着一声吃痛响起,他快速的追着漠夏跑去。
大雨将她所有的力气都抽干,她一边跑,脑海里蹦出一个个声音。
‘流浪兽的雌崽,会带来灾难的。’
‘流浪兽的雌崽,就应该在雌洞里。’
‘流浪兽......’
她的眼眸变的愈发坚定,她是流浪兽一族没错,所有人厌恶她,抛弃她也没有错。
她不想看那些眼神了,她不想被人厌恶了,同时,她也不想牺牲自己。
那她,这个胆小鬼,就应该冲出去,跟那些流浪兽拼命!
她宁愿死在战场上,也不想赖在这里,也不想用自己换一座城的平安。
她想说,要死、她就陪大家一起死。
跨出城门的一瞬,血腥味让她整个人清明很多,整个战场无数比她庞大数倍的兽人拼杀着。
“小红狮子!我需要你的力量,好朋友,我也需要你的速度。”
她看着手里的长棍,直勾勾的朝一个流浪兽冲了过去!
一个跃起,她猛的一棍砸在流浪兽的头颅上!
鲜血迸射的一瞬,后面赶来的时稚不由的大喊:
“阿母!”
忽的!
“小崽子、还是巫师的小崽子!”一个流浪兽笑了,直冲发出声音的时稚!
漠夏回头一看,双眼瞪大了,自家崽子怎么跑出来了!
她看着快速朝时稚冲去的流浪兽,疯了般的狂奔而来。
在巨大的嘴巴贴近时稚的一刻,她的信念崩塌了。
“稚宝儿!”
就在这时、